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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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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眼前是一扇年久失修的鐵門,透過鐵門的欄桿縫隙,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的街道。

我楞楞的看著這一切,自己身上穿的是一件洗舊發白了的小馬甲,坐在泥巴地上,手裏還拿著兩個小枯木枝,不用說地上兩個小土坑一定是自己刨出來的,

雖然不明白自己被那惡鬼的怨氣攻擊到後為什麽會忽然變成一個小屁孩兒的模樣出現在這裏,但我想,這一定和他的身世有什麽關聯。

抱著這樣的想法,我又安靜的坐了一會兒,無聊地看著街道邊那顆巨大的老槐樹,撐起了一片樹蔭,和煦的陽光透過樹木的枝丫灑落在地面上,投射出許多斑駁的陰影。

我便是無聊的坐在鐵欄面前,嘴裏念念有詞,數著那些地上的陰影。我的頭頂上面有一個巨大的鐵板子,從出現在這裏的哪一刻,那塊鐵板就印入了眼睛裏,一下就印進了腦海深處。

“希望孤兒院。”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那個惡鬼住的孤兒院便是叫這個名字。這麽說來,那怨氣的能力就是讓人要領會一次釋放怨氣的惡鬼所經歷的一生?

聽過惡鬼的解說,我對他前面的人生倒是沒多大的意見,可是一想到後面還會遇到什麽黑幫老大,被逼迫著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甚至還會被滾油鍋,我就害怕的打了個哆嗦。

不打算再繼續坐以待斃下去,我四處走了走,想辦法逃出這個孤兒院,終於在一個圍墻的角落裏發現了一個矮洞。

還好我的身子小,一下就鉆了出去,誰知道我剛把屁股塞除了圍墻,眼前的地面上就出現了一片陰霾。我狼狽的擡起頭,擦了擦鼻頭上的塵土,眼前一個佝僂的身影引入眼簾,眼神十分的和藹慈祥。

一雙枯樹老皮一樣的手出現在眼前,同樣充滿了滄桑感的聲音,仿佛從歷史的年輪裏走出來的一樣,衣服看起來十分考究。

他說,“小朋友,要不要跟我回家呀??”臉上微微一笑,便在臉上漾開了兩朵燦爛的菊花。

我整個人像是受到了蠱惑一樣,伸出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裏,就這樣我被老先生帶回了家。我終於知道那惡鬼為何如此執著於老先生的看法,因為在他的心中,老先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堅持下去的動力。

我的手心中一片動容,不是說這樣就能輕易原諒他作為小偷盜竊的醜陋,但至少,對於老先生他花光了他一生的善良與虔誠,這些是別人所不為之的。

一時間,我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評判這個惡鬼,他的人生究竟算幸還是不幸。一出生便不知父母是死是活,最初的記憶只有在孤兒院裏長大的記憶,在孤兒院因為瘦弱的身體經常被欺負或者看不起。

這自然算是不幸。

然而,他卻在最不幸的時候遇見了老先生,老先生給了他失去的一切,失而覆得的驚喜讓他小心翼翼的,不敢有一丁點的逾距,深怕自己一個不好的舉動就讓這一切化為泡影。

遇見老先生,這自然是幸。

可好景不長,老先生病了,我清楚的感受到了,當我回到家打開門看到地上躺著的人的哪一刻,好像整個世界都崩塌了一樣,黑暗在一瞬間侵襲了我的整個世界,那樣昏暗的不見一絲光亮的時刻,這輩子我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也難怪,難怪他,執念如此之深。

後面的事情便是那惡鬼被黑幫盯上偷竊的事情,這些我並不想經歷一遍,可奈何我的身體根本不收我意識的控制,因為這根本就不是我的故事。

我想要掙紮沖破這個身體,回到現實的世界,卻始終不得法門,然而就在這時,我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那聲音從頭頂傳來我險些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後來才確定,是真的。

這天,我正百無聊賴的在大街上晃悠,眼睛鬼鬼祟祟的看著街道上來往的行人,雖然明白這是身體的自我反應,可心裏還是會忍不住膈應。

“軒一!你還好嗎?能聽見我說話嗎?!”是王川的聲音!我被驚了一下,然後往天上看去,眼裏滿是興奮的喊道,“是我是我,王川,你是來救我的嗎!”

其實從昨天廁所一事,我便意識到了,王川的特別之處,我敢料定他一定是我們三人中天賦異能的哪一個,只是不知道他的異能究竟是什麽了。

所以平時打招呼的時候我對王川的態度也要親切得多,樹大好乘涼,抱緊大腿總沒錯嘛。這不,王川就來救我來了嗎!

心中所想被踩中了,我心裏有些小得意,卻忘了王川是個缺心眼的孩子。他的話,只能信一半兒。

因為下一秒我的臉就黑了,臉色拉的很低很低,緊接著我頭頂的上方又傳來了一陣洪亮的大嗓門兒,大剌剌的叫到,“我看她是昏過去了,要不然讓我給他做人工呼吸吧!”話語中滿是揶揄和躍躍一試的激動。

我聽到這話差點沒氣得背過氣兒去。果然,這兩個人每一個是靠得住的!自此,我就一直在擔心萬一高亮真的給我做人工呼吸了怎麽辦,那我一世英名豈不是毀了?!!

那!可!不!行!

我不知道從哪兒來的一股力量,我想或許是信念的力量吧,又或許是想起來高亮晚上上班前似乎在樓下的煎餅攤子上買了塊燒餅,還加了韭菜。

我最無法忍受的就是韭菜那熏人的氣味兒,我寧願背過氣兒去算了。

於是乎,一發力腦子一沖動,身體裏一股溫熱的氣流在體內轉動,我猛地整個人往上彈去,一下子飛到了天空中,浮雲在我身邊流動,好像一個大大的棉花糖一樣。

我忍不住想伸手去觸摸,誰知道手被人重重的拍了一巴掌,一塊紅印子就出現在手背上。我被打得一臉懵逼,下一秒就快速往下墜去,“啊啊啊啊——”我簡直嚇的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整個人猛然坐起身來,身上已經是大汗淋漓,睜大著眼睛呆呆的看著前方。緩了一會兒,我才回過神來,旁邊時王川和高亮,擔心的看著我。看的我內心一暖,不由得歉意道,“真不好意思啊,讓你們擔心了……”

誰知我的熱度還沒持續兩秒,就聽到高亮的大嗓門兒毫不掩飾的小聲嘀咕著,從頭頂傳來,“還好醒過來了,不然肯定又得我背去醫院。”

我的臉色頓時就黑了,用力的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打落了他要扶我起來的手,兇狠道,“就算我昏死過去也不用你背著,行了吧!”

“誒誒……小川,你說軒一怎麽了,會不會是被嚇壞了腦子了??”高亮還不知死活的繼續說道,問題是他還說得一臉無辜,讓人不忍心去罵他!

我被他氣得不行,怎麽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吼——”被冷落許久的惡鬼忽然大吼一聲,尖聲叫道,“你們若是不幫助我解生轉世,我就把你這健身房給拆了!!”

說完,周身的黑色怨氣再次變得濃郁起來,惡鬼橫沖直撞的在健身房裏飛來飛去搞破壞。

我雖然不在意這健身房的昂貴擺設,但卻心疼自己一會兒又得收拾到半夜,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他解脫啊?!”

我這話雖是朝著兩個人說,但顯然,我更多的是在征求王川的意見。通過這兩天的接觸下來,他在我心裏已經不僅僅是個簡單的愛打游戲的宅男,還帶有許多的神秘色彩。

再加上不怎麽愛說話的習慣,也是深得我歡心,尤其是和旁邊那個粗剌剌的大嗓門兒一對比,更是怎麽看都覺得順眼。

王川推了推鼻梁上的框架,一臉深沈的說道,“解鈴還需系鈴人”只是配上他瘦小的身材,看上去倒是有幾分少年裝老成的感覺。

“???什麽意思啊”我一時間沒聽懂他常說的意思,反問他道。

倒是旁邊的高亮,忽然眼前一亮,一拍大腿跳了起來,大聲道,“這都不曉得,小川的意思是說,咱們沒本事解生這個惡鬼,只能請治得了他的人來幫忙啦!”說完還一臉得意的沖我得瑟了兩下。

氣得我只想給他臉上兩拳。

“這個我不知道嗎?!!還用得著你來提醒嗎,我是問……老板什麽時候回來??”見識過吳葉第一天的手段,盡管沒做什麽,卻能讓那女鬼瞬間平息下來,也是花了不少的耐心。

“你們再不決定我就回了這裏——包括你們,所有的人!都和我進地獄去陪葬吧!!”惡鬼不斷叫囂,整個房子已經被他折騰的看不出是健身房的模樣。

我急的要死,不斷讓王川他們給老板打電話。原本以為已經該不會接通的,沒想到竟然還打通了。

“唔……餵?是誰?”像足了剛起床慵懶的哈欠連連的聲音出現在電話那頭。

我氣的從王川手裏一把搶過了電話,朝著那邊大聲道,“老板——你再補回來,下一次你面對的客人可能就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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